年少时的你,有没有幻想过会在哪里遇到钟爱一生的那个人?是在街头转角的咖啡店里,你不小心撞到他的那一刻;还是教室里他的白衬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或者拥挤的人潮中,她的发尾扫过你的鼻尖;还是公司里日日相对,他的沉稳,她的细致。
想医院里遇到一位无法触摸的爱人吧。电影《五尺天涯》就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斯黛拉与威尔就这样相遇了,两个囊肿性纤维化疾病的患者,在医院相遇相识相爱。
每个新生中就有一个患有囊肿性纤维化疾病,目前为止没有治疗的方法。这种疾病会影响身体多处器官,对于肺部和消化系统的影响最为严重。他们肺部的粘液太过粘稠,不能正常发挥作用,反而成为了细菌的温床,所以制氧机也成他们身体的一部分。各种药物、抗生素、胰岛素等等都是日常必备,更重要的一点,他们需要远离同样患有囊肿性纤维化疾病的人,必须要保持六尺以上的距离。因为患者之间更容易互相感染病菌,为了活着,他们彼此鼓励却又必须远离对方。
在某些国家,亡者通常被埋在地下六英尺的深度,因此,六尺又何尝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电影谢幕标注,这部电影献给克莱尔·韦恩兰,贾斯汀(《五尺天涯》导演)的纪录片Mylastdays其中一集就是克莱尔·韦恩兰,她作为电影的制作顾问,为电影制作提供了许多疾病的相关信息。电影里斯黛拉的控制欲、油管、禅定,人生清单还有肺移植的机会,都与克莱尔的生活密不可分。
斯黛拉是一位囊肿性纤维化疾病的患者,从出生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学习如何努力的活下去,所以积极乐观都是刻在她身体里的东西。同时还有强迫症,极强的控制欲,把生命的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她的小本子里记着的是所有想要做的事情,已完成的和未完成的。可以看到,斯黛拉每一天都活得格外认真,只是疾病让她有许多事情做不了。一次次的病发,姐姐艾比发生意外时,她病发,无法在旁边保护姐姐;本来约好的旅游,她病发,无法与朋友们同游。
医院的医护人员早已经和她非常熟悉,她也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病房。药瓶,墙上的画,每一幅画都美丽的肺,还有经常更新的油管视频,分享着关于囊肿性纤维化疾病的一切,聪明、开朗、风趣又迷人的斯黛拉是最不需要医护人员操心的患者。
与斯黛拉完全相反的是威尔,一个几乎放弃自己的人。他不在乎自己的病房里发生着什么,哪怕是借给朋友在房间里恩爱。已经被病毒感染的他,似乎一直在等待死亡的来临。喜欢画画的他是自由的、不在意规则的,不吃药,躲医生,是最让医生头痛的病人之一。
另外一位,斯黛拉的朋友派尔,两人从小就因病结缘。派尔同样乐观积极的治疗,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医院里相识了。
威尔被斯黛拉吸引,想要为斯黛拉画画。斯黛拉的控制欲让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让威尔认真吃药,努力治疗,便以做模特为筹码交换威尔认真吃药。
他们开始一起治疗,每天早晨醒来就视频聊天,斯黛拉教威尔将大把的药拌在布丁里吃,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威尔的无奈与斯黛拉的快乐。两人隔着休息区的玻璃,一起使用雾化机,斯黛拉一直认为,努力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她最爱的姐姐因为跳水意外离世,她也曾因自己的病而恼怒过,因为她连姐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无法想象人在死前会是什么样子,会想些什么,会感受到什么,也许她是害怕死亡,所以才会如此努力的配合治疗吧。
威尔已经感染了病毒,肺移植对他已经没有意义,只是在等待死亡的到来。斯黛拉的出现让他开始对活着又有了期待,当威尔得知斯黛拉要第一次在没有姐姐的陪伴下,进行手术。他便穿上厚重的隔离服,陪坐在斯黛拉的床边,为她唱起古老的歌。将她病房里姐姐的画偷偷放在手术室的天花板,让斯黛拉即便是躺在病床上也可以感受到姐姐的陪伴。
如此细心的男孩让斯黛拉如何不心动呢?
手术醒来的斯黛拉,第一时间就是给威尔留言。只是威尔听到护士伯比的劝阻后,退缩了。伯比曾经医院里相恋,她放任了,结果两人都被感染,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伯比将这件事情告诉威尔,威尔开始害怕因为自己导致斯黛拉感染,他希望斯黛拉活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斯黛拉在感受到威尔的拒绝后,不顾一切的来到威尔的病房门口,一扇房门隔开了两个相爱的人。威尔对外面疯狂敲门的斯黛拉说你走吧,斯黛拉红着眼睛,不肯放弃,她说,我一定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然后,她拿着一根台球杆,再次出现在威尔的门口。囊肿性纤维化夺走了他们太多太多,他们无法拥有下一代,无法拥抱那个相爱的人,许多人的生命异常的短暂,她想要从死神手里夺回一点点,就是一尺的距离。
两人的安全距离是六尺,台球杆长五尺,她希望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安全距离短一尺。
“Areyouin?”
“I’msoin.”
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此。
第二天,两人相隔一根球杆的距离谈了一场五尺的恋爱,他们坐在泳池边,赤诚以待,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疤痕以及同样醒目的导管,斯黛拉拿着球杆的一边,触摸自己的身体,就仿佛是威尔的双手轻抚过她的身体,她的伤疤。
导演用最赤裸的镜头,表达了最纯净的欲望。
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已经到达了高潮,转折虽迟,但到。
派尔死了。
就在他期待着要带男朋友迈克尔去见自己母亲的那一天,就在威尔18岁生日的那一晚。朋友们欢聚一堂,为威尔庆祝生日,派尔病发,没有抢救过来,似乎所有的欢愉过后都有一个无法言说的悲剧在等待。
曾经派尔因为自己无法给斯黛拉一个安慰的拥抱而难过,现在斯黛拉也因为派尔的离世痛苦不已,她最好的朋友,她却从来不曾给过他一个拥抱,直到他永远离开。
斯黛拉开始怀疑自己曾经一直努力的活着是不是没有意义,因为无论如何努力,死亡的脚步根本不会因此而停止。她将病房里摆放整齐的药架推倒,墙上的画撕掉。在房间被砸得一塌糊涂之后,她选择了离开。不顾一切的拉着威尔的手离开打破了五尺的距离,他们终于牵起了彼此的手,放肆的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享受着在冰面上自由的滑翔。
医院里接到了肺源信息,斯黛拉有肺源了,可是此医院,不知去向。电话没有人接,信息没有人回,医院里的人开始焦急的寻找斯黛拉和威尔。
斯黛拉在看到肺源信息的时候,选择了视而不见,依然与威尔享受着她眼里最后的欢愉。直到威尔接到电话,可医院,发生了意外,掉落在冰窟窿里。威尔努力将斯黛拉救上来后,她已经没有了气息,为了救她,威尔为斯黛拉做了CPR。好在,她恢复了呼吸,寻找他们的人也来到了河边。
斯黛拉顺利的接受了肺移植,幸运的是,她也没有因为威尔的CPR而受到感染,但是威尔不能允许因为自己而让斯黛拉有被感染的风险,他决定转院离开了。走之前,他为斯黛拉铺了那条她心心念念的灯海,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斯黛拉看到了梦想中的那些“星星”,然后眼看着威尔离开了。
她得到了再活五年的机会,然后失去了再见爱人的权利。
肺移植后的斯黛拉还是那样的积极乐观,似乎那个疯狂的夜晚不曾存在过。可是她知道,她的心里爱过一个叫威尔的人。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再见面,没有办法再拥抱,但是她希望那些还有机会拥抱身边人的朋友,可以珍惜眼前人。
电影里的斯黛拉得到了肺移植的机会,也继续努力的活了下去,电影外的克莱尔·韦恩兰却没有等到电影上映,在肺移植手术后不久,就离世了,年仅21岁。
她曾说,我非常骄傲自己活着。
我们就不要想死亡了吧,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我并不太在乎,我们没办法去控制什么,但是我们可以掌握的是,我们是否对我们的生命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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