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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抗疫日记烈士陵园扫墓记严建设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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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抗疫日记烈士陵园扫墓记

年4月1日星期五。晴。

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97天。西安今天的疫情新增病例亦显平稳,风平浪静乏善可陈。今日照例是新增本土0例、新增无症状0例。西安目前全域低风险。甚好!而魔都上海吃紧,浦东浦西相继封控,车水马龙的都市道路白天晚上一反常态,总是空空荡荡没车没人冷冷清清。今日上海新增确诊例,新增本土例、新增无症状例,新增境外7例。现在上海疫情正处于快速上升阶段,严查严管,今天离沪须持“核酸+抗原”双阴性证明。

我是年,也就是小学三年级时,第一次来过烈士陵园,都是和同学们步行来的。现在烈士陵园里长眠着我的4位亲属。一位是我的泰山。去世已快40年了。泰山尊讳王波,山东潍坊人。曾是一位老八路。建国后,曾任西安市第三中学书记兼校长。老人家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跟现在那帮财大气粗的校长大不一样。

还有一位亲戚,我素未谋面。尊讳郝泽民,陕北清涧人。三八式老干部,曾在边区大生产运动中荣获陕甘宁边区甲等劳动英雄的称号,受到毛ZX的接见。奖品是一头耕牛。建国医院书记兼院长。也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也跟现在那帮财大气粗的院长大不一样。两位老人去世后都没留下过什么财产。

假如,我是说也许现在,医院院长不被学生家长骂、不被患者和患者家属骂的话。

今天难得的好晴天。内姐约了我们和内弟三家6个老头老太,驱车去了趟烈士陵园。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进园要扫码还得提前预约,但是人非常少,预约的手机界面没人看。现在烈士陵园内不让烧纸烧香了,我觉得也挺好的。

印象中过去每到清明节前后,陵园里的玉兰花正在盛开。而现在还没到清明节,玉兰花已凋败了,荡然无存。许是春天来的早了。

自从年我第一次去过西安市烈士陵园后,此后的50多年里,我经常会去烈士陵园。尤其是年以后,我每年都会去烈士陵园。对那儿的改变以及一草一木非常熟悉。后来每每来到此处,照例会拍点照片留念。

今中午我们照例又来到烈士陵园。玉兰花早已凋谢罄净,丁香、碧桃也已衰败,只有日本樱花和罕见的文冠果正在繁花期一派茂盛。所以感觉今年的春天来得早了。陵园里到处摆放着鲜花、花圈。在大好春光里,在烈士墓前,有年轻人正在入*仪式上宣誓。

今日早课写的是杜牧的《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

年的秋天,我如愿以偿,加入了少先队。我交了0.15元,系上崭新的红领巾,骄傲的走在回家路上,巴望别人多看我一眼。

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在一个晴朗四月初的星期六,我的班主任肖金霞心血来潮,说快到清明节了,怂恿我们去南郊烈士陵园扫墓。并喊我到她家去商议。我去时是中午,太阳晒得很热,我走得很急,走出了一头汗。当时她家就住在柏树林街中段路西。

当年的肖老师是个18岁的大姑娘,正拿了一柄木梳站在院子里梳头。院子的西墙角有一口井,辘轳上缠着粗麻绳。屋檐下搁着一木盆浑浊的水,水是蓝灰色的,水面上有些泡沫,刷了石灰的墙面上晃荡着太阳反射的水影。她个子矮小,大约有一米五五的样子,人长得不算漂亮,小嘴小眼睛,翘鼻子,脸上满是雀斑。但一头湿漉漉的栗色头发又浓又密又长,从头顶披下来,铺过圆圆的肩膀上,一直拖到屁股底下,滴滴答答洇得白衬衣湿透了,能隐约看到小圆的乳房。

我仔细一看,发现她的发梢竟一律是金*色的,于是就问。她答道:俺家穷,没钱买洋碱,刚才是用碱水洗的。不洗不成,头上都生虱子虮子了。没想到叫烧碱烧成这个样子。碱是朋友从工厂里要出来的,*很。

我皱皱鼻子,闻见一股浓浓的醋味。她解释说:我是拿醋杀虱子,恐怕也不大顶用,回头再问人要些六六六粉来。并微侧着头让我看。

我听她一说,觉得立即和她在感情上就有些贴近,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拿的是一柄双面的竹篦子,上面缠绕着一团头发。而她头发根上也附着些细小半透明的白虮子。

说到去烈士陵园,我劲头十足,巴望着和我要好一个刘孝丽同去。班主任用湿手摸着我的头,抱歉说,礼拜天自己家里要上坟,去不成了,还是由你们自己组织去好了。说心里话,我也觉得我们自己去好,我们当时不到10岁,都是顽皮贪玩的年龄,至少爬墙上房捉迷藏恶作剧没人教训管束,能自由些。

离开肖老师家后,我顺柏树林街直奔文昌门,预备去城墙根拔些翠绿的柏树枝扎花圈用。我见有个赤足拿鞭子的人,沿着颓坏的土壁,赶了3只白色的山羊上了城墙,于是自己也沿着那条路上去,好借那条路的中腰伸手拔柏树。

当时文昌门外贴城墙根长着几株古老巨大的扁柏,挺拔峻直高耸云天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躯干有1尺粗细,树龄该有几百年年了,其中一株几乎没有树冠,据老人说是咸丰年间让雷劈断了。

当我爬上那条山羊走过的路时,才发现那是一条险峻的路,窄而崎岖,人只有侧着身子才能勉强站住,甚至连羊肠小道都不能算,只有些黑色圆蛋的羊粪。陡峭的斜坡上生长着茂密的燕麦和枸杞,极难走。而我又有恐高症,站在高处心惊胆战头昏眼花,高处风大,山羊竟顺斜坡呼噜呼噜从我身边硬挤过去,剥落的土皮簌簌掉着,而上面和从下面看到的情景不一样,根本够不着柏树枝,只能看到粉绿色的城河。令我想不到的是,我站在那条路的中腰,感到自己下不去了,心里很绝望。最后只得坐下来,一横心闭着眼顺陡峭的土坡用屁股溜下去,回家后才发现竟把我的裤子擦破了。

我露着屁股走进了寂无一人的环城树林,从低矮的小扁柏上拔了些枝杈。

扁柏枝杈长得结实坚韧,很难拔,有发粘的柏脂。我连使脚揣带用手向下扯,才勉强拔到一些。湿滑的地面上铺着绿苔,有的地方爬着蜗牛。当我走在回家路上时,忽然看到路边的土坑伸着一个黑色的小手,我抑制着恐惧和恶心,蹲下来仔细一看,这只弃婴的尸手皮肤已经干燥龟裂,能看到白色的骨殖,有几只大*蚂蚁在上面飞跑。当时一只乌鸦哇的怪叫一声,从脚边蹿过去一只蓝色的花斑蜥蜴,令人毛骨悚然,无端产生一些因果轮回的念头。过去那些年头大部分人穷的很,生下孩子都没法养活,有的人生下孩子了就溺死或者捂死,然后花两块钱雇个进城拉架子车卖*土的农民捎到城外去埋了,一般埋得都很浅。

回到学校后,以前约好的几个同学也都来了,看到我带去那些蓝绿色的扁柏都感到很振奋,哇哇大叫。吕莲花一个筋斗旱地拔葱借墙倒立,衬衣滑下盖了小脸,露出雪白的肚脐和瘦平的胸脯。一个女生上厕所回来大叫道:

脚踏*河两岸,手拿秘密文件。

前头机枪扫射,后头定时炸弹。

他们七嘴八舌,有的说要从家里拿些白纸来叠纸花,还能从他妈的针线箩里偷一轱辘线,有的说他家院子正翻盖房子,可以弄到工人不要的芦席,拆了芦席就能扎花圈。说干就干,折腾了一下午,最后竟没能把花圈扎起来,只得惋惜的放弃了。但是约定第二天人人都必须穿白衬衣,蓝裤子,打红领巾。

星期天,我们关系好的同学一大早就去了学校。约了十几个人,只到了7个,有4个女生。刘孝丽没来。我们按照约定从学校办公室借出了队旗队鼓,排成一列纵队,敲敲打打地从五柳巷小学走过骡马市,出大南门向烈士陵园出发。我没白衬衣,给母亲说了,母亲让我暂先借穿了姐姐的,裤子是母亲熬夜给补缀了两块对称的大补丁。

那天是个阴天,刮东风。我们打着印有五星火炬的队旗,有节奏的敲击着小队鼓,骄傲地走出南门,沿南关正街的麦地旁一路走过去,时而可见有麦地里鲜*的菜花和田埂上葱翠鲜嫩的荠菜。

当年南关正街的两旁种植着茂密的桃树,桃花盛开姹紫嫣红灿如云霞,天空乌云翻卷东风吹拂气象万千,花瓣如雨纷纷扬扬,洒在我们的头顶身上。我是扛队旗的,把旗杆靠后腰斜着,两手一上一下苏秦背剑式。

记得路上我们反复唱着一支歌曲,名字是《我们要做雷峰式的好少年》:

我们要做雷峰式的好少年,

在这阳光灿烂的春天。

高举鲜红的旗帜,

立下伟大的革命志愿。

南关正街的南头就是小寨。当时有个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围着的花坛,花坛中间有一条明渠横贯东西。外面还有一圈低矮的青砖十字花墙,我们男生是踩着花墙走过去的。

沿途见有浑身穿白上下孝服的成年人,跪在路边麦地的新坟堆前焚烧冥币纸钱,有的哀哀低泣磕头如捣蒜,有的侧身偏头注视着我们。一缕袅袅青烟,一个一脸悲凄浑身缟素的阿姨,跪坐在桃红柳绿的荒郊野外。坟堆前摆着搪瓷饭盒盛的菜肴、馒头。沿途还见外校高年级同学的队伍。在小寨,我曾看见一个木头牌子,上面是中英文对照的白地黑字,大意是*事基地,外国人未经许可不得擅越。

走到烈士陵园时已将近中午,走了大约有10里的路,脚上的鞋沾满了灰土。烈士陵园四周长满了高大整齐绿森森的杨树,大门两侧的白墙上用红油漆刷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标语,里面满满匝匝肃立着祭奠的队伍,大多都是扫墓的学生。还有些中学生眼角噙着泪滴,捏着拳头举过头顶在宣誓,似乎是入团的仪式。当年号召学习交警张学让。

主持会议的是个高年级女生,她穿着白衬衣,天蓝色的裙子背带十字交叉在胸前。她一手拿稿,一手捏着拳头举过头顶激昂地说:同学们,千万不要忘记过去!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千万不要忘记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还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列-宁同志说,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我们如今的幸福生活就是靠长眠在脚下的无数革命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我们要以刘文学、张高谦为榜样,给他们敬献上我们亲手制作的花圈,把神圣的陵墓打扫的干干净净,再种植美丽的花草。

高音喇叭播放着一个女生在讲故事,有些耍口技的味道。“哒哒哒哒哒哒,——轰!”用嘴学日本人打机枪声、炮弹爆炸、飞机俯冲声。讲得绘声绘色,学得惟妙惟肖。讲得是《白求恩的故事》。

烈士骨灰寝厅的迎面水泥墙上,水泥塑着毛手书的大字“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寝厅的两侧耸立着郁郁葱葱的罗汉松和玉兰、木莲,硕大洁白的玉兰花大部分已凋谢了,新叶嫩*芳草如针,满地都是萎*的花瓣。

我们随队伍去瞻仰烈士墓地时,见甬道是青砖铺就龟背形的,甬道两侧是齐刷刷的碧绿冬青。园子里开满了艳丽的殷红色茶梅,紫色的马兰,还有白丁香、紫丁香,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进大门的两侧,盛开着樱桃花、桃花,还有一株不知名的花树,躯干像槐树,没有槐树挺拔高大,树冠比槐树伸展,淡绿色的嫩叶,一簇簇喇叭状的白花密密麻麻开了有千千万万,花朵约2寸长短,香气清冽若有若无,近前浓郁逼人。树荫下稀稀疏疏开着细碎白花的荠菜和蒲公英,还有一些颜色艳丽五彩缤纷的草花。询问看门老头,说树是一株木香,下面是罂粟。

那天下了阵清明雨,我和女生们跑散了,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纤细如丝的春雨徐徐洇湿了我单薄的白衬衣,轻寒恻恻的春风一旋一旋的拂过水湿的青青芳草,碧绿的小路上飘荡着红红白白的花瓣。

我一个人就低拔了一束开败了的桃花,暗想去送要好的小女生,自己独自扛着那面队旗回了家。到家后发现桃枝上的花瓣已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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